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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】回忆我的老班长

发布日期:2023-08-19  查看次数:8929   作者:王乃奇
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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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从体育场经过,都会想起我的老班长。

八十年代初,恰逢国家走上康壮大道,古老的民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,整个社会迅猛地向着盛世繁华迈进。风华正茂的我们,幸运地成为令人羡慕的“天子骄子”,相聚于陕师大。

他是我的第二任班长,相貌英俊,身材高大,架一幅当时罕有的金丝边近视镜,看起来既文雅又帅气,令一众高冷的女生暗自倾慕。大学校园里,我们的交往并不多,青春烦恼期的准少年,各自有各自的理想和追求。我听罗大佑的歌,朗诵顾城和北岛的诗,看遍了琼瑶的所有爱情小说,晚上则跟着师傅去练习摔跤。他是体育健将,刚一来就是班上的体育委员,蓝球队长。经常见他活跃在蓝球场上,身手敏捷,快如山猿,运球,弹跳,投蓝一气呵成,如行云流水一般。酷热的午后,他满身的健子肉洋溢着十足的青春活力,这使我一个内心自卑的男孩,常常产生莫名的羡慕嫉妒恨。

我们的交往始于一场打架。一个大雨磅礴的晚上,我随意地把一把湿淋的雨伞放在课桌上,来上晚自习的他愤愤不平,将雨伞拨了下去。那时候年轻气盛啊,谁也不肯丢了面子,我下楼追上想撤退的他,扭打在了一起。

事后,我想道歉,找到他谈谈心。他的大度至今令我难以忘怀,他说“傻兄弟,人家打架是为爱情,咱俩为个啥”,一句话让我羞愧难当。以后交往多了,我渐渐地知道,我的班长睿智热心肯干且有一颗积极向上,阳光灿烂的进取心。

      大学一晃而过,没想到那段烦恼与困惑交织,渴望与失望并存。大笑的日子想哭泣,思考的时候想发疯,灵魂与身体激烈冲突的时光,竟成为这一生最美的回忆。或许有班长,有八十年代纯洁而真挚的同学互相帮助,互相鼓励吧。毕业后我们天隔一方,他去了塞外,我回了家乡。至今尤记,欢宴过后是分离,我们相拥而泣,为四年的相伴相陪。我们车站吿别,火车开动的那刻,我的班长,我的同学眼里闪烁的泪水。

九十年代未,他来咸阳。分别十年的我俩,在火车站傍边的一家小饭馆,一瓶尖庄,三碟凉菜,外加一份乾县锅盔辣子。酒酣说相思,情到分外浓。他给我讲了他走南闯北,各种经历,他露出印痕斑斑的肩膀,给我讲他大漠飚车的惊险故事。我发观他变了,不仅见多识广,而且大智大勇,社风的风浪已经使他成熟老练机警灵通起来。我清楚的记得,那是一个多雨的秋夜,我俩几乎聊天到黎明。

又过几年,突然接到他一条短信,他说已当上平罗县委副书记,用括号特别注明是正处级。我为他高兴,不愧是我的老班长,才干确实非同一般。那年同学聚会,在常宁宫的花池,他很真诚的对我说,好多同学都去他那里了,只有我没去。这使我很感动,老班长重情重义,不以位高而疏远同学。我一直没去,但他确回来了。

他回来了,又和体育结缘。他回陕西后任中体产业陕西公司党委书记兼副董事长。我们的交往又多起来了。喝过几次酒,去过他的老家,我买运动服时,在他的办公室拿过健身卡。他还是那么热心,无论那个同学有事,他都尽力帮一把。毕业以后再次成为我们的主心骨。

三年前的暮春,某个阴霾的日子,一向沉寂的同学群突然热闹起来。我的老班长,他突然走了。我震惊,英年啊,怎么就走了。我痛心,天妒英才,他可是我们年级最杰出的人才之一,我痛恨,真诚也是一把杀人的刀,你为什么不耍奸溜滑,少喝几口。真是“百鬼狰狞,上帝无语”,这世界和谁说理去。

我的老班长,他走了。我坐在他曾经的办公大楼前,暗自伤神。再也不能像以前,吿诉门迎我是谁,被人恭恭敬敬的送上楼。再也不会被保安放进去,看精彩的省队训练了了。徘徊在体育场,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我无关,琳琅满目的商品与我无关,我只想痛快地打一场球,让我的班长看看,我活滴很好,有我在,今生的缘还不会断。

一年和一百年,都是星移斗转,他不过是早几步归队,提前摆脱人世间的恩恩怨怨而已。于我们只有更加美好的活着,才是对他最好的忆念。

       我的班长叫张船生,高陵人氏,高大,英俊,一辈子活得象真男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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