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家乡,就想起那味美、喷香的糁子饭。那黄灿灿、光亮如玉的苞谷粒,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,真令人怀恋。
我的故乡在豫西伏牛山区,主要粮食作物是苞谷。因此,用苞谷糁做的糁子饭是家乡人的家常便饭,也是家乡人最爱吃的一种饭。
家乡的糁子是用石磨(现在用粉碎机)将黄色苞谷粒经过磨碎、过箩、去皮加工而成,大小如米粒。做糁子饭时,将水烧开后,把适量的糁子倒入锅内,用勺不停地搅动防止抓锅底。再放一点食用碱,然后用文火慢慢烧煮。直到糁子变稠、发粘、闻到香味,糁子饭就做成了。盛到碗里,那热腾腾,黄灿灿的糁子饭煞是馋人,更有阵阵新鲜玉米的醇香扑鼻而来,真是未曾入口“醉”三分,那味道毫不亚于南方的大米饭和陕北的小米饭。若在糁子饭中再煮一些江豆、蚕豆、红薯等,味道则更是别具风味。难怪家乡人说“啥饭都能吃腻,惟有糁子饭百吃不厌”。我从小就爱吃糁子饭,外祖母说我是吃糁子饭长大的,此话一点不错。
虽说我国北方大都产玉米,但由于是水土、气候的原因吧,惟有伏牛山区产的苞谷加工出来的糁子最好吃。当年我国著名翻译家、作家曹靖华先生每次回卢氏老家探亲时,总要叫家人做几顿糁子饭吃。上世纪20年代末,曹靖华还专门从老家给他的好友鲁迅先生捎了一小袋小米和糁子,鲁迅食后,连称“好吃”。
因家乡是深山区,产小麦很少,苞谷历来就成了故乡人民的当家粮。特别是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三年困难时期,苞谷更是成了家乡人民的救命粮。连苞谷皮、苞谷芯,也都成为乡亲们充饥、度荒的食物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由于农村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,粮食产量年年增长,产的粮食吃不完。家家细粮满囤,白面满缸,日子越过越富裕。却把苞谷打入了“冷宫”,很少吃苞谷了。现在,糁子饭反而成了稀罕饭。就连市场上卖的糁子和玉米面,也比白麦面贵了几角钱。有时下乡或到朋友家做客,点名叫做糁子饭吃。乡下的亲戚朋友到城里来,还给带一点糁子尝鲜。不少餐馆把糁子加工成“糁子汤”“玉米羹”和“搅团”“浆水鱼鱼”等,成为一道人们爱吃的风味饭。
故乡的糁子饭,就象山珍海味一样,闻着香,吃着美,过后想。我赞美它,因为每一粒糁子都凝聚着家乡人民的汗水,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。
作者简介 郭鑫,男,退休编辑,从事新闻工作三十多年。在报、刊、电台、网站发表各类文章二千余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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